萧旭 在 2015/4/22 0:31:29 评价道:第1楼
惰也是虒等字的音变。《說文》:“褫,讀若池。”池读徒多反。
孟蓬生 在 2015/4/22 1:20:15 评价道:第2楼
回蕭旭兄:
本文有繁簡兩個版本,發表的是簡本。繁本裡已經就“惰”和“𧰲(弛、伿)”的關係進行了探討,認為“隓”字最早从“圭”得聲,所以“𧰲(弛、伿)”和“惰”可以看作同源詞。“隓”由圭聲而變从𢀡聲(左聲),與“地(墬)”由𧰲聲、也聲而變從它聲一樣,反映了上古後期支部和歌部的一部分字相混或合流的事實。
來國龍 在 2015/4/22 22:08:55 评价道:第3楼
所謂“䭆”字,似乎不是說小孩懶得躺著吃飯,而可能是一個反切拼音字:(前一字取韻母,後一字取聲母)臥(B-S*ŋʕoj-s/OCM *ŋoih)+食(*lək)= 惰 (*lʕojʔ/loih)關於“反切拼音字”,參看小文:釋“逨”與“逑”——兼談古文字中的“拼音字” (http://www.bsm.org.cn/show_article.php?id=2175)孟兄說“𧰲”字其後出本字為“弛”或“伿”。其實還不如說這個字就是後來的”懈“字,同音同義,只是換了一個聲符而已。《說文》“𧰲,讀若弛”的話恐怕不能完全信(要信也只能說漢代的讀音是如此,恐怕不能倒推到先秦)。就像這年頭“小姐把輩份搞亂了”,《說文》的“讀若”如果不好好利用,常常會把字音的時空關係、韻部的時空關係給搞亂了。盼望著讀孟兄大著的“繁本”。
孟蓬生 在 2015/4/23 0:07:15 评价道:第4楼
國龍先生果然厲害!拙文繁本中有一段話,可以先貼在這裡:
古音解聲與奚聲、圭聲相通。《釋名·釋衣服》:“鞵,解也。著時縮其上如履然,解其上則舒解也。”鞵字或作鞋,从圭聲。”《淮南子·俶真》:“於是萬民乃始慲觟離跂。”注:“觟讀徯徑之徯。”《淮南子·主術》:“楚文王好服獬冠,楚國效之。”《太平御覽》卷六百八十四引《淮南子》:“楚莊王好觟冠,楚效之也。” 《說文·弓部》:“弛,弓解也。从弓、从也。𢐋,弛或從虒。”解聲古音在支部,《說文》以“解”訓“弛”實為聲訓。據此,在懈怠的意義上,“解(懈)”、“弛(𢐋)”、“伿”、“䭆”均為同源詞。
不把“𧰲”直接讀為“解(懈)”,是根據文字考釋的就近原則。比如“淲”讀為“汻(滸)”,而不是讀為“浦”,也是基於就近原則。
至於先生關於“䭆”字的意見,我還是寧愿相信“小姐”吧!
战国时代 在 2015/4/23 11:45:22 评价道:第5楼
关于“切身字”前不久在东亚研究型大学协会(AEARU)第三届汉字文化研讨会上,跟湖南师范大学的郑贤章先生学了点新东西:“切身字”。切身字是翻译佛经时为求精确表音而出现的一种新的造字法,即用两个字合写成一个方块字,读音是两字的合音或反切。西夏文也有类似的造字方法。如果按照来国龙兄对“䭆”字的看法,切身字可以起源到先秦文字,这不能不说是文字学研究的一个创造性的观点。谨现学现卖,供大家参考。
萧旭 在 2015/4/23 13:14:11 评价道:第6楼
關於“反切字”,拙作《敦煌變文校補(二)》有一條注釋,說:《龍龕手鑑》中“反切字”的例子如下:“𠅗”即丁夜反,“𠅱”即勾夜反,“𡖺”即名夜反,“𡦆”即卑孕反,“ ”即卑也反,“𡅖”即名養反,“ ”即名也反,“𡅄”即亭單反,“𠆙”即亭夜反,“𩐴”即亭音反,“ ”即亭匠反,“𡫸”即寜吉反,“𡬗”即寜壹反,“ ”即寜也反,“ ”即寜立反。皆是也,例多不備舉。《玉篇》:“𡥸,尾孕切,出釋典。”又“𡲭,微曳切。”亦其例。古字“微”、“尾”通用,“微曳切”即“尾曳切”,此其變例。這種現象,古人稱為“自反”或“自切”,清人俞正燮《癸巳類稿》卷7《反切證義》用大量篇幅專論此種現象;林語堂稱作“漢字中之拼音字”;傅定淼稱作“合音字”;龐光華在其博士論文中曾就此現象作過很好的歸納,並補舉了大量的上古漢語的實例,可參看。鄭賢章據《龍龕手鑑》中的例子,因謂這種現象“僅在佛經音譯中存在”( 《〈龍龕手鏡〉研究》第74頁。),顯然是對“反切字”還沒有全面的認識。(《群書校補(續)》1388頁)
金宇祥 在 2015/4/23 15:35:23 评价道:第7楼
清華壹《皇門》簡13「(敬)」字作,此形寫法與中山王鼎《集成》2840的「敬」字相近。因此《封許》簡3、《厚父》簡9、《厚父》簡13,似可視為《皇門》該字左半部不同程度的省寫。而《厚父》簡6的「彝」字,上半部的形,或可與《皇門》簡7的彝字上半合觀。故清華五此三例似從原考釋較佳。不成熟的看法還請孟先生指正。,
lht 在 2015/4/24 9:22:37 评价道:第8楼
我一直觉得“错误”地连笔、断笔(变形)是文字形体发展的最大动力,最近看《古汉字发展论》已提出相近的观点。这个“敬”字,应是先错误连笔,后又改变相对位置的结果。
孟蓬生 在 2015/4/25 9:04:47 评价道:第9楼
謝謝宇祥和洪濤兩位先生對字形的質疑和討論。
洪濤兄所說的可能性當然是存在的(整理者的隸定自有其合理性),問題在於目前為止,確定無疑的“茍”字上部似未見一例作兩弧相切者,所以另闢蹊徑求解似無不可,在更多的材料出現之前,不妨數說並存吧。
宇祥先生所說似是拿該字(所謂“茍”字)上部與《皇門》的字形之左上部比較(不知道我是否誤會),而我認為兩字可以比較的應是右上。正如拙文所說,“彝”字本从豕(嚴格說是象雙手反縛的豕頭人),後豕或變為犬,所以可資比較的應是“犬”字的頭部。《皇門》字形左上部當是由“糸(絲)”發展而來的“索(素)”字(兩者都可以表示束縛),可參看王存乂《切韻》“彝”字(从“素”)的寫法。